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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殡仪馆之奇闻
殡仪馆之奇闻
PS:这是一个很精彩的故事,如果您是从中间看的,觉得没法进入剧情,建议您从头开始慢慢看。
上车前,我扭头看了眼钱伟,他愣在原地,傻呆呆的不知在想什么。我火了,吼道:“喂,发什么呆,快走啊!”
“哦哦,好!”钱伟缓过神,赶紧上了自己的车。
“土凹?”大嘴看了我一眼。
“对,赶紧的。”
车发动时,猴子在后座发出一声闷哼,我知道他不痛快,我何尝不是?郭薇现在命悬一线,我却还在为这个王八蛋东奔西走,想想就堵得慌。万一刘月梅讨命不成,又回去缠郭薇怎么办?也许她再缠上郭薇反而是好事,至少郭薇的身体不会死。至于以后怎么办,黄师傅应该有办法。我正胡思乱想着,大嘴突然叫起来:“哎,他往哪去?”
我赶紧往后视镜看去,一直紧随在后的钱伟居然没了。我放下窗户,伸出头往后看:钱伟把车开进了一条岔路,朝另一个方向驶去。
大嘴踩下刹车,问我:“怎么回事?”
我纳闷不已,说:“不知道,跟上去看看吧。”说完,我拿过大嘴手机,拨通了钱伟的号码。他不接。
“他妈的,搞什么名堂。”
大嘴正在掉头,问我:“不接电话?”
“嗯。”
“还跟不跟?”
“跟吧,看他搞什么鬼。”
猴子在后面冷笑,说: “他是怕我们把他带到荒郊野外再把他阉了吧。”
我一肚子气,没说话。等我们拐进那条岔路,钱伟的车已开出老远。他车速很快,带起几道尘土,在路面上空弥漫挥扬,影响了大嘴的视线,他不得不放慢车速,不一会,钱伟的车,消失在一片尘土中。
大嘴开着车,嘴里骂骂咧咧:“操,这小子跑这么急干什么,找死啊,这下好,怕追不上了。”
猴子看着窗外,突然说:“这条路,好像是去石坪的路。”
我一怔,石坪?这不是刘月梅老家吗?
“真的假的?”我转过身,问猴子。
“没错,就是去石坪的路,我几年前去过一次,就是往这走的,一条路到底,就是石坪。” 猴子无比肯定。
大嘴看我一眼,问:“刘月梅家好像就住在石坪吧?”
“是。”
“靠,他怎么突然想到去那里?触景生情,想去拜祭一下他的老情人?”猴子瞎猜。
我突发奇想:“是不是刘月梅招他去的啊?”
“操!”大嘴一个急刹车,我毫无防备,整个人差点贴在挡风玻璃上。
“怎么停了?”
“刘月梅招他去,咱们还是躲远点好。”大嘴有点发怵。
猴子建议:“要不我们先去找黄师傅?”
我不同意:“等把黄师傅带来这,茶都凉了。”
“那你的意思是,我们跟上去?就算跟上去,我们也没办法啊,别回头把自己搭进去了。”
“远远地,跟着看看就行,别走太近。”我心里也七上八下。
“嗯,已经很远了,远得都没影了。”大嘴说着,又发动了汽车。
猴子继续瞎猜:“我说,那刘月梅是不是索命来了啊,把钱伟引到她坟墓上,然后……嘎。”猴子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我也这么想,但嘴上没说。我说:“如果真这样,那就没办法了,就算现在去找黄师傅,也来不及,跟着看看什么情况吧。”我很紧张,我担心地是郭薇,如果钱伟真挂了,那郭薇怎么办?郭薇会不会随时也丧命?我不敢再想,点起烟,抽了起来。
很快,我们就看到了钱伟的车。
“哎,在那!”猴子叫起来。前面出现了一个黑点,静止的。等距离近了些,我看清,钱伟的车正停靠在路边,人却不知是不是还在车里。
“看见了。”大嘴说着,把车速放慢,在距那车十几米外的地方,停下了。
“钱伟呢?”猴子弓着腰扒过来,伸长脖子看了又看。
“是不是在车里啊?”大嘴问我。
“这哪看得到,过去看看。”
“哦。”大嘴又把车往前挪了一些。钱伟那车覆了黑膜,不凑上去看,根本看不出车里是否有人。我跳下车,小跑到那车跟前,车窗上映出我的身影,看不清里面。我敲敲玻璃,叫:“钱伟!钱伟!”没人答应。
我把脸贴近车窗,正要往里看,身后突然传来猴子的声音:“没人啊?”我吓得差点蹦上车顶。
“操,死猴子,差点吓死我,你知道不?”我捂着胸口,心脏一阵乱蹦。
“操,就这点胆,我来。”猴子凑过来,贴着玻璃往里看了一会,直起腰对我说:“里头没人。”随后他又补充说:“有没有鬼就不知道了。”
“没人?”我拨开猴子,也往车里看了看,的确没人,钥匙还插在车上。
“那人哪去了?”我嘀咕着,四处张望。夏天天黑得晚,虽然已是黄昏,但天色还亮,视力没有妨碍。路是土路,不宽,土路左边是一条水流湍急的山溪,山溪对面,是灌木林,非常茂密;右边视野稍开阔,有一片大大小小的梯形稻田,梯田不高,再往上,是山,有一条小径,蜿蜒向上,深入山间。山溪这边无路可走,如果钱伟要继续往前,那就不应该弃车,除非车抛锚了,但这段路很直,能看到很远,算算时间,他从这里开始步行向前的话,我们没理由看不到他的背影,除非他会飞。这样看来,钱伟只能是往稻田这边走了,难不成他上了山?
我朝稻田方向指了指,对猴子说:“他会不会往山上去了?”
猴子皱皱眉,望着梯田上方,说:“他上山干嘛?打野猪?”
这时大嘴过来了,听见我和猴子的对话,说:“上山还能干嘛,山上不就是埋死人的地方么?”
猴子叫起来:“吓,你是说他去找刘月梅的坟墓了?难不成刘月梅,就埋在那山上?”
大嘴点起支烟,说:“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要不他上山干嘛,凡子你说对不?”
我正是这样想的。我点点头,说:“刘月梅,肯定埋在这山上。”
猴子摸着下巴,说:“难不成真被我猜对了,他突发愧疚,来拜祭拜祭刘月梅。”
“哎。”我摆摆手,说:“怎么会,钱伟根本就不知道刘月梅埋哪。”
“你怎么知道?”
“我和他聊过。”
“靠,难不成他真是中邪了,被那刘月梅的,那个什么,引来的?”猴子有些惊骇。
“十有八九。”我点点头,心底渗出一丝寒意。
“那我们怎么办?你别跟上去。”
“就是这个意思。”
“操!”猴子鬼叫一声,没说话。
我看看大嘴,大嘴慢悠悠的,吸了口烟,说:“我觉得吧,这天都快黑了……”说到这,他就住口了。
我明白他的意思,于是我言不由衷地说:“要不你们在这等着,我上去看看?”这话才出口,我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大热天的,我居然感到冷。
猴子眼睛瞪得老大,对我叫:“你疯啦!”
大嘴在一旁摇头不已,连声说:“疯了,疯了。”
我两手一摊,说:“那怎么办?你们俩胆那么小……”
猴子打断我,说:“谁说兄弟们胆小了?我的意思是,咱们去为钱伟那小子冒险,不值得。”
我说:“也就是去看看,远远地,我估计没事,再说,那刘月梅和我们没仇没恨的,犯不着惹我们不是?”我不好意思再说是为了郭薇,说到底,大嘴他们忙前忙后,都是为了我。
“哎,大嘴,手机拿来,再打个电话看看呀。”猴子突然叫起来。
“对呀!”我双手一拍,这人都被搞傻了,我居然忘记了再打打钱伟的手机。
“大嘴,快,手机。”我把手伸向大嘴。大嘴摸摸口袋,没有,于是往车上跑。一会,大嘴从车里钻出来,手里捏着手机,愁眉苦脸。看他的表情,我以为是手机没电了,问:“怎么?是不是没电了?”
大嘴把手机递给我,说:“电有,但没信号了,这鸟不拉屎的地方。”
我接过手机一看,信号显示零格,我试着拨了拨号,没用。我叹口气,把手机还给大嘴。
“怎么,真没信号啊?”猴子又拿过手机,捣腾了小会,也放弃了。
“看来,只能上山了。”大嘴眯着眼,朝山上望去,看得出,他在努力掩饰自己的紧张。
我看看猴子,猴子砸砸嘴,干脆地说:“行啦,去就去吧!”
我有点感动,张张嘴,不知说什么。暮色昏黄,天快黑了,我挥挥手,说:“走吧。”
大嘴从车上拿出一根手电筒,掂了掂,说:“嗯,不错,还可以防身。”
猴子闻言,从地上捡起几块石头,抓在手里,大嘴问:“靠,你拿这个防身啊?也小了点吧,找块大的啊。”
猴子回答:“防个屁,我是怕有蛇。”说着,他往杂草丛生的田埂上扔了两块,见没什么动静,就从路上跳了下去,我和大嘴紧随其后。
每走几步,猴子就停下来扔两块石头,然后再从地上找石头,继续扔。后来猴子在田埂旁捡到一根细长的竹竿,就丢掉了石头,改用竹竿在前面拍打探路。快上到山径时,还真被他草丛里惊出一条小蛇,花色斑斓,不知是什么蛇,看上去很毒。蛇受了惊,刷地一下窜走了。
猴子被吓了一跳,蹦起来,骂道:“操,真有蛇!”
爬上山径,没走几步,猴子突然跑前几步,从地上捡起样东西,他看了看,转过身,把东西递给我看。他捡到包烟,芙蓉王。我接过烟,打开一看,还有半盒,钱伟抽的就是这种烟,这半包烟,肯定是他掉的。我把烟交给大嘴,说:“这烟是钱伟的,他肯定在山上。”
大嘴看看手中的芙蓉王,骂道:“操,比老子抽得还好。”骂完,他把烟揣进了口袋。
山径两旁长满了茂盛的野草和灌木,几乎把路遮住。猴子在前面开路,把竹竿拍得啪啪响。蚊虫很多,一蓬一蓬的,在人的头顶和眼前盘旋飞舞,挥之不去。我们闭着嘴,不敢说话,怕一张口,就会吸进几只蚊子。山路有点陡,不一会,我就气喘吁吁起来,猴子和大嘴比我好不了多少,尤其是大嘴,跟着我后面,闷喘如牛。还好这条山路并不是一直向上,快到半山腰的时候,就开始往右边拐,路也随之平坦起来。
天色渐暗,大嘴把电筒传给猴子,猴子握在手上,没打开。天还不算太黑,电筒开或不开,对视线的影响并不大。山路比之前宽阔了些,两旁的灌木丛逐渐减少,取而代之的是一棵棵参天大树。我们走进了一片树林。树林里凉飕飕的,温度比外面低了许多。这让我感觉很不好,这不是怡人的凉爽,而是逼人的阴气。晚上去殡仪馆,就会让人有这样的感觉。也许是树木太密太高的缘故,天仿佛一下就黑了下来,猴子停下脚步,打开了电筒。
猴子一边打量四周,一边小声对我们说:“这地方好阴森啊。”
我踏前两步,走到猴子身边,大嘴也赶紧蹭上来,三人贴得紧紧的。这地方其实蛮宽,三个人并排站,绰绰有余。树林深处,看起来魆黑幽森。四周静悄悄的,除了我们的呼吸声和脚下偶尔弄出的响动,听不到其他声音。这很奇怪,在山里的夏天的傍晚,怎么会听不到一点虫鸣声?
大嘴清了清嗓子,轻轻问:“钱伟哩,怎么还看不到他?”
我说:“估计还得往里走。”
大嘴有点战战兢兢,说:“还要再往里啊。” 其实我也心慌得厉害,不想再往里走了,这比半夜去殡仪馆还让人瘆得慌。
猴子握着电筒,往前方一通乱照。忽然他定住了,电筒直直地指向一处,他拿着竹竿的另一只手,正在不停地扯动我的衣角。
“怎么了?”我侧脸问他。
光线很暗,我不看清猴子的表情,他下巴向前扬了扬,说:“看那边。”
我顺着电光看去,在棵大树旁边,有一座隆起的坟包,被藤蔓和野草覆盖了。再仔细看,一块小而陈旧的墓碑,在细密的藤蔓的包裹中,在电光的照射下,露出白森森的一角。粗眼一看,分外骇人。
大嘴赶紧去打猴子握住电筒的手,骂道:“操,还照,赶紧挪开。”以前黄师傅对我们说过,走夜路若撞见孤坟,千万别用电筒去照,这是大不敬。
猴子显然也想到了这点禁忌,没啰嗦,赶紧移开电筒,照在我们自己脚下。
“继续往前走么?”猴子碰碰我。
“你说哩?”我碰碰大嘴。
“问我干嘛,你说了算。”大嘴窸窸窣窣地摸出烟,手有点抖,不留神,洒落了好几支。
我想弯腰去捡,大嘴拉住我,说:“别捡了,还有哩。”说完,他又从烟盒里拿出两支给我,我衔上一支,递给猴子一支。我们站在原地,抽了几口烟,谁也没说话。
忽然猴子把烟丢在地下,用脚蹍了蹍,说:“走吧,再往前,既来之,则安之。”
大嘴没有反对,我说好,三人硬起头皮,肩膀紧贴着,继续向树林深处走去。猴子不敢再用电筒左右乱照了,连照远点都不敢,只敢照在眼前一点的地方,能看清脚下就好。竹竿他仍抓在手里,却不再敲敲打打了。此时此刻,哪怕一点人为的响动,恐怕都会让我们惊乍起来。向前走了几步,经过那座老坟时,我一颗心几乎提到了嗓子眼,头皮上像有无数只蚂蚁在爬动。我们屏声凝气,提心吊胆地走过了老坟。
才走过老坟一点远,身后突然传来啪的一声,像树枝断裂的声音。我们三人同时定住了。那声音不大,但在幽静的树林里,听起来却格外刺耳。尤其在我们神经如此敏感的情况下,这声突如其来的声,几乎要把人吓得魂飞魄散。
“什么声音!?”猴子触电似地抖了一下,声音也有点发颤。
“回头看看,一起转身,一、二,转!”
(作者:李非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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