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期来看的话呢,传染性越来越强这个病毒演化的大方向是确定无疑的,但病毒毒力(virulence)和宿主抗病性(resistance)的情况却更复杂,双方此消彼长、交替领先,一刻都没消停过。
于是(邪恶的)科学家们专门发明了一个形象的名称来八卦这种共同演化关系,叫做——
宿主-病毒军备竞赛(host-virus arms race)比如大伙儿熟悉的石老师就写过这方面的paper(大误):
但今天咱就不啃石老师的大作了啊,
今天咱上两篇更应景的paper,好好贩卖一番焦虑吧~
一、第一篇原文在此(其实以前已经八卦过):
https://www.pnas.org/content/114/35/9397/tab-figures-data
这个例子讲的是高中生物教材上的一段佳话——澳洲穴兔和粘液瘤病毒(MXYV),
的续集。
话说生物教材上的澳洲穴兔,通过英勇不屈的常年抗争(就是不断下崽),终于把MXYV的病死率从99.8%下挫到26%,创造了肉身抗疫的辉煌战绩。
但这篇paper的作者却给这篇家喻户晓的励志故事补了一个悲剧续集。
下面老夫选译一点:
(标题)兔粘液瘤病毒(MYXV)和澳洲穴兔,正在上演的进化军备竞赛,最新进展是一种全新的疾病表型
(前略……主要讲了MYXV毒力逐渐减弱/兔子抗病性逐渐增强的过程,高中教材同款内容)然而毒力减弱并不是故事的大结局。穴兔种群迅速演化出遗传的抗病性,例如Urana株曾经对当地兔群有90%的致死率,7年之后同一地区兔群的致死率只剩26%。宿主抗病性的增长显然扭转了病毒的演化方向,在那之后,病毒的毒力开始不断攀升。虽然不同地区/不同毒株的毒力有显著差别与波动,但值得留意的是,病死率低于50%的毒株变得极为少见。毒力更高的毒株更有可能使那些抗病性更强的兔子处于更长的传播窗口期,因为这些毒株更不容易被兔子的先天免疫或适应性免疫清除。更高的毒力和免疫抑制的能力可以压制宿主的遗传抗病性——这对病毒来说是一条可行的演化路径。
虽然兔子与皮肤粘液瘤的故事已经成为各种教材上关于宿主-病原体军备竞赛的经典案例,但仍有一个明显的问题需要解答——如果宿主抗病性高了一尺,病毒毒力又相应高了一丈,之后宿主抗病性又因为选择压力而继续提升……那么病毒毒力会不会跟着无限升级?
后面的正文有点十八禁,就不翻译了,各位感兴趣的话可以自己去看原文。
总之,故事的结局是——
病毒的毒力并没有无限升级,而是直接了掀桌子……
病毒演化出了急性免疫抑制的终极大招。于是曾经勇于跟病毒对刚,一度把病死率压制到26%的小兔兔们,再次享受到病死率90% 的待遇,
但这次,它们面对的症状再也不是皮肤粘液瘤,而是——
急性免疫系统崩溃和败血性休克。二、
看完上一篇,可能有朋友会说——
[可是兔子又没疫苗,咱人类有疫苗哦?]对对对,人类有疫苗护体,牛鼻!
但别急,老夫贩卖焦虑绝不拉稀摆带,包各位一次焦虑个痛啊。
——请品鉴:
https://journals.plos.org/plosbiology/article?id=10.1371/jouRNAl.pbio.1002198&fbclid=IwAR0sNK7jqoCAvA0hY4iMySNSAl1lz7wLV3yeEYLHxXmxWJvc5Ea8IJyPfKQ
(标题)有缺陷的疫苗可以增强高毒力病原体传播
因为这篇文章它还配了个深入浅出的综述[1],所以这次咱就不选译原文了,直接搬运一点综述得了:
[致死率最高的那些病毒株通常会把自己也搞死——因为他们过于擅长摧毁细胞和制造症状,在宿主死亡之前它们都还没机会扩散。]然而,上述常规情形并不适用于一种鸡病毒(马立克氏病毒,MDV),这是有史以来最致命的病原体之一。
——如果碰上毒性最强的毒株,所有没有接种的鸟类都会在十天之内死亡。还没有任何人类病毒具有这种烈度。哪怕是埃博拉也没法在十天内杀死所有人。
造成这一例外的原因是——疫苗——或者说,接种过马立克氏病疫苗的鸡很难发病,但疫苗却无法阻止传播的尴尬现象。一项最新研究发现,现有的MDV疫苗不仅没法阻止鸡互相传播病毒,反而可能促使疾病传染得更快速,传染期也更长。科学家们现在相信,正是疫苗使得MDV的毒力冲破天际。这是“不完善疫苗假说”(imperfect vaccine hypothesis)第一次得到实验证明。根据这一假说,造成MDV毒力增强的根本原因在于,MDV疫苗是一种“泄露型”疫苗(leaky vaccine)——也就是说它可以保护宿主不发生重症,但没法阻止疾病传播。作为对比,一种“完善疫苗”(perfect vaccine)则可以既阻止发病也阻止传播。
……
马立克氏病每年造成全球养鸡业大约20亿美元的经济损失。MDV有各种不同毒株,它们通常攻击鸡的脑部,并诱发肿瘤。各种毒株的毒力差异明显。
……
“最毒的病毒株可以让所有没接种的鸡在十天内必死无疑。”论文作者Andrew Read告诉记者。近年来,专家们开始怀疑MDV强力毒株的流行率逐渐增加的罪魁祸首到底是不是疫苗。从七十年代起,雏鸡接种MDV疫苗的尝试使得整个家禽养殖业避免了崩盘的风险,但人们很快发现,鸡群还是会被感染,只是不再病死。然后,在接下来的半个世纪,这种疾病逐渐变得越来越恐怖。现在它足以让鸡的脑组织迅速烂成一摊浆糊。人们怀疑问题出在疫苗身上,但没有试验可以证明。
……
Read老师的团队选用罗德岛红鸡作为研究对象,他们分别让已接种和未接种的两组鸡感染五种毒力不同的MDV病毒株。他们观察到,其中毒力最强的病毒株在十天之内就搞死了所有未接种的鸡,它们甚至还没机会开始排毒。但作为对比,接种组的鸡存活期得到显著延长,其中80%都存活超过两个月。但这些存活的鸡却有机会排出大量病毒,比未接种组高出几万倍。在进一步试验中,已感染五种不同MDV病毒株的两组鸡分别在另一场地接触未接种的前哨(sentinel)。实验者观察到,接种组携带的病毒株毒力变得更强。前哨鸡在被接种组感染后的速度更快,死亡也发生得更快。
……
研究者后来在商业养鸡场的环境中重复了以上试验,结果不变。
——综述还是劲儿不够冲,论文原文还是得走起来:
见上图,不同颜色的折线代表不同MDV毒株(毒力有差异)。
实线代表接种组,虚线代表未接种组。
红线就是综述文章说的那种十天必死的变态毒株。
如图A,接种组两个月后存活八成,未接种组10天内必死无疑;如图B,未接种组没有造成任何续发感染(来不及),接种组一个月以内传染了全部的前哨鸡;如图C,和接种组发生高危暴露的前哨鸡49天之内必死无疑(因为没打疫苗),和未接种组发生高危暴露的前哨鸡100%存活(因为没来得及发生传播)。鉴于以上情况,现在假设各位是商业养鸡场老板,各位要不要给前哨鸡也安排上疫苗?
如果不打疫苗呢,各位的养鸡场会全灭,各位也会破产。
如果打疫苗呢,本来不该存在的变态毒株会继续生生不息,甚至越来越变态。
各位怎么选?
——最后的问题来了:
现如今的新冠疫苗——不管哪国的哪一种疫苗——算不算leaky vaccine?好了,各位,你们可以开始焦虑了。
编辑于 2021-08-03 · 著作权归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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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懿
三国英雄士,四朝经济臣
书记这个问题的问的不错。
传染病越传播越弱,并不是天然如此,而是病毒变种之间,病毒和宿主之间复杂的互相博弈之间的均衡路径,理解这一点很重要。
设想病毒变异出A和B两个变种,感染了A之后会很快发作,并且死亡率显著为高,但是感染了B之后还可以潜伏很长时间,死亡率更低。显然B就是在人类看来比较『弱』的变种。那么其他条件不变的时候,B就是有进化优势的,因为A把很多自己感染的宿主都杀掉了,传染效率上就不如B变种。那么A和B之间的竞争B就会渐渐的取得优势,最终流行的都是B变种了,从宿主的角度来看,那就是『越传播越弱』了。
病毒本身并没有意识,它只是在宿主体内随机的变异,大部分变异都是毫无意义的,但是少部分的关键变异会有实质性的变化。
本质上,如果我们不考虑宿主的主动行为,那么病毒变种之间的竞争就是谁的传染能力更强,而一般『弱』的病毒会让宿主的行为能力被削弱的更少,存活时间更长,从而有机会传染更多的宿主。
但是这个均衡路径并不是一定的,至少有三个可能的扰动:
病毒可能开启了新传染路径;病毒的毒性本身可以和传染性正相关;人类的疫苗干预。新传染路径还用上面A和B两个变种作为例子。如果感染了A之后死亡率显著提高,但是A变异的可以通过空气传播,而B虽然轻,但是依然只能接触传染。那么B就未必能竞争过A,因为A增强的传染能力弥补了其高致死性的缺陷。
毒性和传染性正相关这个可以用新冠做例子,假定有两个新冠变种C和D。C症状很轻,和流感差不多,D症状很重,和真实世界里面的Delta差不多。C诚然对宿主的妨害更少,可以让宿主更好的社交,接触其他人,但是这就能赢了么?其实未必。因为重症状意味着宿主咳嗽的更厉害,咳嗽出来的飞沫病毒量更高,这么一来,感染D的重症宿主的传染能力反而可能是高于感染C的轻症宿主的。
其实现在Delta就是这样的,Delta致死性从百分比的角度来说,远高于原始株,但是因为基数本来就很小,原始株死亡率如果是1%的话,增加40%,也不过就是1.4%而已。这不足以造成显著的传播劣势——毕竟目前无论什么变种,大部分新冠病人依然还是会康复的。但是Delta毒性则大大增强了。由着毒性增强而导致的传染性增强,不但弥补了这一点死亡率的不利因素,还大大的反超了其他的毒株。成为很多国家的目前的主流毒株。
人类疫苗的干预人类疫苗就是用来阻碍病毒和细胞结合的。这个时候因为人类的干预,那么这就影响了病毒所面临的外部环境。物竞天择,适者生存,对于病毒来说,人类的干预也是『天择』的一部分。
只有那些能够抓住机会更好的和细胞结合,能够逃逸疫苗刺激出来的抗体干扰的病毒,才能成为胜利者。现在暂时的胜利者,就是Delta变种——在大幅度提高和细胞结合能力的同时,兼具一定的逃逸疫苗的能力。而和细胞结合能力更强,往往意味着毒性更强,而不是更弱。
进化不是万能的,不会追求最优,因为进化优势最终是通过繁殖和复制的机会,以及后代的多寡来体现的。就拿人类社会来说,吃饭吃的比较节俭,非常饱了也要把饭吃完,这个习惯肯定是对健康不利的。但是这个习惯即便是刻在基因里面,也很难构成进化劣势——择偶的时候,很多人都不会注意到这个小小的习惯;而这个习惯所造成的健康劣势,基本也是影响一个人能活到75还是80——换句话说,对人晚年之前的生活质量影响也微乎其微,不会影响人繁衍和抚养后代。
所以『吃饭吃过饱』就可能一代代遗传下来,而不被淘汰。
病毒也是一样的,只有当『弱』的病毒能取得对『强』的病毒在传播方面显著优势的时候,均衡路径才会沿着『越传染越弱』的方向来走。否则的话,进化是毫无目的的,完全可能爆出来一个很强但是依然拥有进化优势的病毒,就像现在的新冠Delta变种这样。
编辑于 2021-08-02 · 著作权归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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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璟
这是个遍地黄金的年代,可惜空手挖不动。
病毒越传越弱的前提是病毒毒性强的变异都很快把病人毒死了,或者症状严重的病人更容易被隔离,导致毒性大的变异种类传播不开,只剩弱的病毒宿主症状不明显,不容易死,更容易传播。说白了就是随机变异,然后毒性大的被筛选掉了。
但如果毒性大的同时还具备传染效率高呢?只要在毒死病人之前传染的人够多,就很难被自然筛选掉,只有通过人工筛选,也就是减少社交活动,戴口罩之类的。这里我就不算核酸检测了,这和病毒强弱的筛选没关系,就跟拖鞋没法筛选蟑螂一样。
为啥蝙蝠之间容易出现NB的病毒?因为蝙蝠的生活习性太密集了,病毒传播太容易,所以即使很快搞死了宿主,病毒一样能在搞死宿主之前传播得够广,结果对高毒性(指对宿主伤害大)的病毒根本淘汰不掉,反而是繁殖迅速(发病更快,给免疫系统的反应时间更短)的病毒在传播时更有优势,就跟养蛊一样。
回过头来说印度,去年就有人在说印度是在养蛊了,按印度那个宗教集会的人员密度和频率,再加印度的人口密度和有不少人对疫情根本不在乎的态度,很可能养出特NB的病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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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芝士
冷门科普 | 公众号【冷芝士】
并非如此。简单地说:如果病毒可以在强毒性下保持传播,则它的毒性不会变弱。
因为病毒演化的首要因素是传播,毒性只不过是影响传播的众多因素之一。之所以某些病毒(比如SARS)出现毒性减弱的现象,是因为如果病毒毒性过强,在大量扩散前导致宿主死亡,就会难以传播而消失。这个因素各位答主都已经反复提到。但这只是病毒演化的众多方式之一,并不是放之四海而皆准的普遍真理。
大部分病毒变异都会在不同宿主、甚至同个宿主体内并行出现多个不同方向的演化。尤其是新冠等RNA病毒,由于RNA的不稳定性,突变更为迅速。因此,自然抗体、疫苗和病毒之间就是一场军备竞赛——天下武功,唯快不破。病毒变异得越快,越难以阻断传播。
不过,好消息是由于突变的随机性,病毒的绝大多数突变都没有价值,或会导致复制错误、或导致无法传播。因此,只有极少数突变(注意不是进化)会演化成优势种,形成稳定的毒株,在宿主群体中大量传播——“爆款”的病毒才是“好”病毒。比如疱疹病毒就非常成功。这玩意儿与人类共存多年,几乎人人都有,却没有明显症状。(但这种病毒是在传染很多代后变得温和的吗?留个悬念,答案我们稍后再讲。)
先看相反的例证。
自然界存在一些烈性病毒,例如埃博拉病毒、马尔堡病毒、狂犬病毒、亨德拉病毒、尼帕病毒等,多年来致死率均高企不下,并没有看到毒性下降的趋势。
以狂犬病毒为例,它的自然储存宿主为犬科、猫科、鼬科、灵猫科、浣熊科和翼手目动物[1],除了蝙蝠可终生携带外,其余动物均会在感染后10天内发病并死亡。这一例证清楚地表明,一些病毒经过自然界的漫长进化,经过无数次的代际传播,其毒性仍然没有变弱。
原因何在?
经过研究,科学家发现其背后都隐藏着一个共性——这些烈性病毒都身怀绝技。
例如,狂犬病之所以叫“狂”犬病,是因为它真的会让宿主发狂、发疯!狂犬病会感染宿主的大脑海马区、小脑、脑干乃至整个中枢神经系统,扰乱宿主的精神状态,使其变得亢奋而具有攻击性[2],宿主在发病后期会不断攻击、撕咬其它动物,进而将病毒引入其它宿主体内。通过控制宿主大脑,指挥宿主攻击其它生物进行传播——这是一种多么巧妙的方式!
还有一些病毒更加疯狂,可以操控宿主,使之违反天性和本能,作出更加惊人的举动。比如让宿主以极其惨烈的方式自杀,以便更好地扩散传播。这已经不能叫毒性了,应该叫魔性!
炸裂的毛虫僵尸
“我在一次荒地蝴蝶调查中发现,灌木丛和草丛的顶端竟然悬挂着一些毛毛虫。而毛毛虫死在高处是非常不寻常的,因为会被鸟吃掉。这是橡树蛋蛾的毛毛虫,它吃石楠和越橘,因此通常隐藏在灌木丛中,而不是植物的顶部。”莫斯兰兹野生动物基金会的Chris Miller博士说道,“这就像一部恐怖电影,毛毛虫变成了僵尸。” 研究者发现,是一种杆状病毒感染了毛毛虫,并让它们在快死之前爬到植物的顶端,最终内脏变成糊状而裂开。毛虫尸体的腐烂能让更多的杆状病毒落到植物叶子下方,以便其继续感染更多的“受害者”。而鸟类吃掉死掉的毛毛虫幼虫,也能帮助病毒长距离传播。 《生物学快报》的研究报告称,一个研究小组发现其背后的原理——这种病毒会改变毛毛虫对光的响应方式。 一般地,正常的蛾子幼虫会在寄宿的植物上爬上爬下。但它们不会爬到太高的地方;成熟的幼虫会爬到植物的底部,在变成固定的蛹之前,寻找一个安全位置。 但受到感染的幼虫在光照环境下,会持续攀爬3天。但被感染的幼虫在完全黑暗的环境里不会爬得那么高,并会在较低的高度死去。因此,该病毒使得毛毛虫具有趋光性,驱动它们爬到宿主植物的顶端,并在那里死去。[3]
看到了吧,为了传播自己,杆状病毒竟然能让宿主作出如此疯狂的举动——致死且恐怖。只要有了适当的传播方式,毒性的强弱无关紧要。
总结一下,影响病毒传播的主要性状如下:
传播形式:气溶胶传播(顶级形式),飞沫等呼吸道传播(极易传播),粪口传播(较易传播),体液传播(不易传播);传染期:潜伏期传播或无症状传播,可以大大增强病毒的传染系数;只有发病期传播则相对较弱。致死性:终生携带或宿主慢性死亡会大大增加传播周期(此类突变性状更易保留),自限性清除的则次之(其中病程越长越易传播),宿主快速死亡的最次(不易传播);耐受性:药物和抗体难以清除的病毒突变会更易保留(如可整合宿主DNA,可休眠的cccDNA)。所以,最可怕的病毒具有以下特征:潜伏期长,可无症状传播,可通过气溶胶等多种途径传播,可在外界存活较长时间,可整合于宿主DNA,可长期潜伏,最后一举爆发,杀死宿主。
好在现有病毒还没有这样的能力,否则人类就差不多团灭了:
非常主观且不负责任地打个分数:狂犬病和埃博拉病毒[4]发病期传播,宿主快速死亡,综合得分6分;朊病毒[5]可在体外环境长期保持活性(其实它只是一段蛋白质),但传播困难,综合得分5分;HIV[6]是逆转录病毒,只有体液传播,但会寄存在宿主DNA里,难以清除,综合得分13分;乙肝[7]可以按cccDNA形式休眠,终生携带,体液传播,综合得分12分;SARS气溶胶传播,自限性清除,潜伏期不传播,综合得分12分;流感病毒气溶胶传播,自限性清除,潜伏期传播,综合得分15分(目前最成功的病毒之一,其它诸如肠病毒、水痘病毒 、疱疹病毒和疣病毒也很成功,几乎每人都有);新冠病毒疑似气溶胶传播,尚不清楚是否会终生携带或自限性清除,但病程较长,可无症状传播,综合得分14-18分(有超过流感的潜力!)。
也就是说,新冠已经是一个非常成功的病毒了,由于其呼吸道传染的特性、无症状传播的可能、较长的病程,导致其毒性强弱对于演化压力来说并不敏感。因此,很有可能新冠病毒会保持毒性,并长期与人类共存,必须尽快研发有效手段予以阻断。
以几百年的跨度来看,历史上每一次大的瘟疫都会消灭大量人口——这些病毒对于幸存者来说如同挠痒,但对于死者来说是致命的。病毒和宿主的演化是一个双向适应的过程——不能长期传播的病毒会被淘汰掉;同样,被病毒杀死的宿主也会被淘汰掉。我们现在之所以能在充满病毒的自然界中活蹦乱跳,是因为我们遗传了幸存者的基因。那些被远古病毒杀死的早期人类,早已被遗忘在历史的长河中。
回到前文疱疹病毒的问题,这种十分容易传播的病毒为什么杀伤力很弱呢?看起来应证了越传播越弱的说法啊。
但实际原因可能很残酷:不是疱疹病毒毒性下降,而是人类已经被疱疹病毒清洗过了。很大的可能性是,远古时期因为感染现在来看比较温和的病毒(比如单纯疱疹病毒)而丧命的人都没有留下后代。
可能有人不太相信。事实上,孢疹病毒是十分危险的。人类疱疹病毒对狨猴等灵长类来说非常致命,而猴疱疹病毒虽然对猴类温和,但对人类也是致命的!因此,假如我们做一个不道德的假设,放任艾滋病病毒传播,那么再过若干年,HIV也将成为无毒的病毒——那时,所有人都将拥有CCR5-△32变异基因。
那能说HIV毒性下降了吗?恐怕不能。至少那些没有HIV免疫基因的普通人不会这么想。
----2020.4.20补充----
过了2个月,COVID-19经历了多次代际传播和演化,毒性并没有下降。
----2020.12.24补充----
又过了8个月,在无数次的演化后,英国出现了更易于传播的变异种,但重症率和死亡率没有变化,毒性仍然没有下降。
----2021.7.27补充----
1年半,病毒传播力增强,毒性没有下降。 此次引起南京疫情的毒株是德尔塔毒株,从此前相关的疫情来看,这个毒株对身体的适应力增强,传播速度比较快,病毒的载量比较高,治疗时间比较长,也比较容易发展成为重症。
疫苗更迭快还是病毒变异快?不断升级疫苗是否会养蛊为患?一系列问题摆在人类面前,医疗科技再次面临大考。从理论上说,只要全球所有国家严格隔离一段时间,人类就可以一劳永逸。但在全球化一体的时代,只要有一个国家放松管制,其他国家的努力就会前功尽弃。所以,目前来看,新冠问题单靠科学技术的手段难以短期解决。我们要做好持久战的心理准备,与新冠共存,任重而道远。
都说传染性强的病毒致命率反而低,这是真的吗?
病毒的变异最近新冠病毒在全球肆虐,感染的人数超过1亿,如果算上那些没有统计人,应该远远超过这个数量了。
为了控制新冠病毒传播,世界各国都在抓紧给人民接种疫苗,目前接种疫苗的速度也加快,这是与病毒在赛跑。
但是也很让人担心,因为从目前病毒传播来看,如果要想形成群体免疫,有抗体的人数必须达到总人数的70%左右。
目前地球有75亿人左右,所以要想有群体免疫,就得有接近50亿左右的人有抗体,目前接种疫苗的人数还差得太远了。
但是这必须保证目前的疫苗能产生有用的抗体,也就是说对病毒的变异还有作用。
目前出现几种变异病毒,让我们产生了担心。
英国新冠病毒变异让人担心医学的常理是这样,病毒传播力和病毒的致死率有一定的关系,如果病毒传播力强,一般死亡率就会低一些。
一般这样理解,如果病毒死亡率高,很多病毒就会随着感染者的死亡停止了传播,那么传播力自然下来了;如果病毒的死亡率低,携带病毒的感染者就带着病毒各处传播。
从目前英国变异病毒来看,统计显示,病毒传播力增强的了30%,同时病毒的死亡率也增加了30%左右,这个怎么和常理不一样。
这种情况的产生,和我们日常理解有些出入,可能和现在的医疗控制方法有关,首先病毒的传播力是和我们统计的病例有关,由于现在检测技术提高,很多人都参与了检测,能发现更多的病例,可能让我们感到传播力强了。
那么为什么致死率怎么更高了,这个也可能和医疗条件有关。
目前疾病统计和医学模型都是建立在医学干预基础上的,也就是病毒传播不是建立在自然传播的基础上的。
还有如果病毒传播力远远大于病毒致死率,那么靠病毒自我变异淘汰致死率高的病毒就很难实现了。
新冠能不能完全消失?新冠病毒到底会不会像非典型肺炎病毒那样消失,目前看来短期内消失是不现实的。
那么接种疫苗的人达到70%左右,新冠病毒能不能消失?
也是不乐观的,因为目前南非出现一种变异的新冠病毒,对于接种疫苗的也有一定感染性,疫苗的保护作用下降,产生了免疫逃逸。
如果病毒继续变异,会不会让疫苗的保护作用进一步下降,谁也说不准。
并且有几个国家已经明确报道有二次新冠病毒感染的病例,这种情况也就说明疫苗失去作用。
其实新冠病毒最可能一种方式,新冠病毒常态化,像流感病毒那样。
但是,我们依然希望新冠病毒能像非典那样突然消失,但现在我们把希望放到疫苗上了。
最近来医院就诊的患者中也有接种过疫苗的人,发现身体中已经产生了抗体,这一定是能起到保护作用。
但是就算接种的过疫苗的人也要做好防护,接种疫苗不是100%产生抗体,同时产生抗体,也可能被新冠病毒污染,成为传播的中间一环,传播给没有接种疫苗的人。
目前大家还是要做好预防的。
为什么新冠传染力比SARS强?
传染病的传播效率应根据其基本可再生指数来确定。目前,新型冠状病毒的基本再生指数高于非典型肺炎,因此可以说肺炎在COVID-19中的传染性超过了非典型肺炎。
作为一种新疾病,COVID-19肺炎一般没有免疫力,每个人都容易感染。新型冠状病毒潜伏期也具有传播能力,并且具有长时间传染性。此外,COVID-19中肺炎的临床症状是非典型,并且无症状的感染者也具有传染性,因此COVID-19中的肺炎比非典更具传染性。
人们习惯于将当前在COVID-19肺炎疫情与2003年的非典疫情进行比较。这两者有什么区别?有关部门专家发布,从目前的总体情况来看,其传染性并不低于非典,但其致病性、重症和死亡率明显低于非典。
该判断基于上海公共卫生临床中心对COVID-19中肺炎确诊病例的治疗过程。“就上海情况而言,可以在早期及时发现。在第一次入院治疗后,大多数患者的病情仍在向好的方向发展,只有少数患者较重,因为他们在发烧时使用了呼吸机。只要在早期发现,只要有60多名住院患者来我院进行科学治疗,绝大多数患者就会病情稳定并逐渐好转,肺部病变也会逐渐被吸收。所以早期诊断和早期常规治疗非常重要。”
有关部门告诉记者,与17年前的非典相比,我国的医疗水平有了很大提高,这也为COVID-19肺炎患者的治疗提供了条件。“对于危重病人,我们当然有一些现代疗法。当它不再像非典时,人工肺技术现在已经非常成熟了。”
尽管COVID-19的肺炎疫情很大,但没有必要担心他死亡率没有那么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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