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得好,“从小看到老”。袁世凯在北京跟随堂叔袁保恒读书的时候,他的另一位堂叔袁保龄就说他“资分不高,而浮动非常”,在科举上恐怕没有大的前途。而同在吴长庆幕下并曾给袁世凯做过一段时间老师的张謇,这位日后成为状元郎的大才子,他在批改袁世凯的文章时也认为其“文字芜秽,不能成篇”,以至于无从删改。不仅如此,张謇还看出袁世凯这个人“好权术”,在道德文章、科举仕途上难成大器。
袁世凯不喜欢读书是有原因的,他学习科举制艺但又不守绳墨,不愿受此束缚。譬如他喜欢读周犊山的文章,但仅限于摘取文中豪迈不羁的语句而从来不肯卒读,并且不求甚解。据说,袁世凯的老师王雁臣有一次以“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为题,命他撰写一篇八股文。袁世凯交卷后,王雁臣发现其所作之文有模仿周文皮毛的痕迹,但文章却逻辑蛮横无理,野性难驯,而且前后词句多不通顺。在文中,有一段最为可笑,曰:“东西两洋,欧亚两洲,只手擎之不为重。吾将举天下之土,席卷囊括于座下,而不毛者,犹将深入。尧舜假仁,汤武假义,此心薄之而不为;吾将强天下之人,拜手嵇首于阙下,有不从者,杀之无赦!”王老师看完这篇文章,实在是哭笑不得。
袁世凯的嗣父袁保庆还在世的时候,闲暇之时经常向袁世凯讲述自己多年的带兵心得和官场经验,因而袁世凯年轻的时候最爱读兵书。在他的书房中,曾摆满了六韬三略之类兵书,各种版本都有,袁世凯虽不能通晓其中的含意,却喜欢在客人面前侃侃而谈,大加卖弄,因而人送绰号“袁书呆”。
对于这个绰号,袁世凯很不以为然,他曾经对人说:“过去我好奋匹夫之勇,现在学了敌万人之书,才知道好勇斗狠其实没有什么用处。三军不可夺帅,要是我手上有十万精兵,便可横行天下。”
据《朝野新谭》中说,在袁世凯投奔庆军统领吴长庆之后,吴作为袁的长辈,认为袁世凯年纪尚小,应该多读一点书,于是让袁世凯拜在他的幕府张謇和周家禄的门下,好好学习。张謇是个大才子,他对袁世凯的要求非常严格,袁世凯交上文章后常被批评,两人深以为苦。周家禄对袁世凯则相对比较宽容,经常给予鼓励。大概因为如此,后来袁世凯做上直隶总督后,周家禄入了袁世凯的幕府而与张謇几乎断交。
不过,袁世凯与张謇交恶的事情,却并非是因为当年受教之故。
袁世凯虽然文章写得糟糕,但他处理军务却如鱼得水,井井有条,似乎天生就是干实事的料。对此,张謇也在写给袁世凯堂叔袁保龄的信中曾表示赞许说:“慰庭任事非不勇,治事非不勤,但他的举动总夹杂着世故客气的做作,不是一个有学问的人应该有的。不过,要说起他的才能,恐怕是您家族中谢玄(指挥淝水之战)那样的人物。他现在从军驻扎在*的国家(即朝鲜),希望您嘱咐他谨慎从事。”
在张謇的推荐下,袁世凯先后被吴长庆任命为先锋营管带等职。吴长庆去世之后,庆军将领吴兆有继为朝鲜防务总办,袁世凯为营务处会办。但吴兆有等人昏庸无能,袁世凯反而大包大搅,成为朝鲜事务的主心骨,因而也遭到了吴兆有等人的忌恨。在1884年12月的朝鲜“甲申之变”中,吴兆有等人惊慌失措,乱成一团,而袁世凯行为果断,处置得当,这才挫败了日本和朝鲜亲日派的阴谋。
事后,袁世凯得到了清廷和李鸿章的大力褒奖,吴兆有等人十分不满,便将袁世凯在朝鲜飞扬跋扈的“劣迹”告知了当时回乡应试的张謇,试图借张之力来打压袁世凯。张謇在庆军幕府多年,一向为人所尊重,在接到吴兆有等人借机挑拨的信件后,他随后便写了一封长达千余言的信斥责袁世凯,口气十分严厉。
在信中,张謇故意不叫袁世凯的字“慰亭”而称之为“袁司马”(当时袁世凯的官位是五品候补同知,按清代官制是州的佐官,即古之司马,其中也有暗讽袁世凯篡权之意),说:“别后仅收到你的一封书信,想必是袁司马劳苦功高,日不暇给也”,意在提醒袁世凯只是一个营务处会办,如何能妄自尊大,竟然凌驾在总办吴兆有之上?接着,张謇又说,你既然是吴兆有的会办,在觐见朝鲜国王的时候就应当让吴兆有走在前面;处理朝鲜事务的时候,也应该把吴兆有的职衔放在前面,如何事事任性,威福在我,凌蔑一切?你这是凭势力震慑人、靠权诈来处世吗?在信的结尾,张骞更是毫不客气地说:“此讯不照平日称而称司马,司马自思何以至此?若果然复三年前之面目,自当仍率三年前之交情,气与词涌,不觉刺刺,听不听其司马自酌之!”
张謇说得非常刺耳,全文含讥带讽,处处直指袁世凯的要害,这已经不是出于师生之谊的劝导,而是为吴兆有等人张目了。袁世凯接到信后气愤难平,好在李鸿章在关键时候识人善用,并没有被吴兆有等人攻讦所误,因而袁世凯非但没有受到惩处,反而升任为朝鲜“监国大员”,这大概也是张謇所没有想到的。
由此,张謇和袁世凯便结下梁子,双方互不理睬近20年之久。在此期间,袁世凯青云直步,屡屡升迁,并在庚子年后成为直隶总督兼北洋大臣,在清末又调任为军机大臣,可谓是风光无限。而张謇在退出庆军幕府后,在科举上也还算顺利,考中了1894年的状元(康有为于次年中进士)。但时运不济的是,张謇刚当上状元郎不久,他的父亲便撒手人寰,按历朝规矩,他得在家守制三年。
三年后,张謇到北京销假却又赶上“百日维新”,恩师翁同龢被慈禧太后罢官,张謇自知官场险恶,从此绝意仕途,并回到家乡南通,走上实业救国之路。直到清末实行预备立宪,张謇才投入到当时的立宪运动中,并成为江苏立宪派的主要干将。
由于袁世凯在清末新政和立宪中也表现积极,张謇才逐渐化解了与袁世凯之间的这段恩怨,并开始有了共同语言。1904年7月,张謇主动给已经在朝廷中做了大官的前学生袁世凯写信,希望他效法日本伊藤博文主持立宪。袁世凯当即回信,表示立宪时机未到,还需要等待时机,双方算是恢复了交往。
武昌起义后,张謇被以孙中山为首的南京临时政府提名为实业部长,但身为立宪派的张謇对革命党并不信任,他当时站在袁世凯一边并认为只有袁世凯才能收拾局面。在袁世凯当上临时大总统后,也盛情邀请张謇出任实业总长一职,张謇认为当时的局势不稳定,因而推却相邀而表示愿意在野为袁世凯出谋划策。
张謇,字季直是近代历史上一个伟大的英雄人物,他一人在实业兴国的道路上前行了数十年,养活了数以万计的老百姓。张謇前半生主要是在政治上为了功名而努力,到了看透官场黑暗之后,就转而从事实业、教育等行业,真正实现了自己的人生价值。下面就带大家一起来了解张謇是一个怎么样的人。张謇是近代历史上有名的教育家、实业家。张謇是清朝末期的状元,是中国纺织业的开拓者,为中国现代化的进步、教育事业的发展做出了自己的贡献。
张謇从小就开始读书学习,有着过人的天赋,后来因为自家身份不能参与科举就在协商之后假借如皋县张家的名义来参加科举。在张謇的科举生涯的前些年,张謇一度屡战屡败,连续十数年不曾考过乡试,如皋县张家因此索要了不少钱财甚至还告上了公堂,搞得张謇狼狈不堪,家道也因此中落。张謇在早年的时候曾经成为吴长庆的幕僚,为吴长庆立下了不小的功勋,他的才华也因此进入到了很多上层高官的眼中,但是他委婉的拒绝了很多人的礼遇,包括著名的李鸿章和张之洞,回乡继续考取功名。张建一生参加科举考试20多次,直到了41岁的时候,才中了状元,但是这已经很难让他高兴,而且不久之后他父亲就死了,他也不能为官需要在家守丧。后来张謇看透了官场的腐败,决心退出官场,专注于实业的发展。
1896年,张謇在南通建立的大生纱厂,在艰难的创业之后,大生纱厂总算是存活了下来,开始得到正常的收益。后来张謇又油厂、面粉厂等,在唐匣镇形成了小型的工业园区,成为了中国早期著名的工业基地之一,在中国工业化的道路上提供了相当大的帮助。为了发展工业,张謇注意到了人才的重要性,于是张謇努力的办学堂,兴教育,创建了日后的上海海洋大学,为了中国教育事业的发展做出了巨大的贡献。张謇的黄金时代结束在1922年,当时市场突然出现了大的波动,棉贵纱贱,大生开始陷入到危机之中,危急之时张謇没能借到贷款,导致大生的资金缺口越来越大,最后走向衰亡。
张謇一生可以崇尚“实业救国”,虽然他没能挽救国家,但是也有利于当时社会经济的发展。张謇一生兴办了不少的学堂,培养了很多的人才,促进了中国近代教育行业的发展。张謇此人一生颇有声誉,办了不少为国为民的实事。他是一个杰出的企业家,他在南通所建设的工业基地养活了很多人造福了广大人民群众,他还是一个富有爱国精神的公益家,他常常以自己的能力来帮助社会上的人们,这也给他自己的事业带来了一定的压力。张謇是当时有民的“实业状元”,他一生积极兴办实业,先后涉及棉纱、油盐、面粉等多个行业,为了中国近代轻工业的发展做出了珍贵的贡献。张謇还是一个出色的教育家,他一生建立了不少学校,不只是为了当时培养了很多的革命人才,也是为后来中国教育事业的发展打下了良好的基础。
直到“二次革命”结束后,张謇才在熊希龄的内阁中担任农商总长,并希望借助袁世凯的力量实现其“实业救国”的理想。但是,袁世凯在帝制的道路上越滑越远,一心要搞实业的张謇终究难圆其梦,最终被迫辞职。
有意思的是,在袁世凯初投吴长庆军中的时候,他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对张謇执弟子之礼,每次写信也是尊称张謇为“夫子大人”。但随着袁世地位的不断升迁,对张謇的称谓也日渐不同,开始由尊敬有加到平视之称“仁兄”,令张謇感到啼笑皆非,心里很不痛快。
中国传统的道德,“一日为师,终生为师”,张謇随后便在给袁世凯的回信中调侃道:“足下之官位愈高,则鄙人之称谓愈小矣”,“謇今昔犹是一人耳,而老师、先生、某翁、某兄之称,愈变愈奇,不解其故”。
袁世凯在宣布帝制后,他自己也觉得在原来的那些老领导、老同事、老朋友面前不好意思,于是便制定了“旧侣、故友、耆硕”等名分,用来安排他的那些老朋友。譬如张謇,当时便是袁世凯亲封的“嵩山四友”之一(其余三人为徐世昌、赵尔巽、李经羲)。
尽管袁皇上给予了“嵩山四友”免跪拜称臣、赐朝服肩舆、入朝赐座并许以优厚年金(年薪二万银元)等待遇,但张謇对此并不领情,随后他便离京南下,回老家南通搞他的“实业救国”去了。
孔老夫子曾说过:“君子坦荡荡,小人常戚戚”,学问人未必是君子,但像袁世凯这样连学问也不肯去做的,大抵是做不成君子的。不过,君子有德有才如张謇者,时运不济,也未必能成事;而小人无德有才,反倒会顺风顺水,前途无限。这说来奇怪,其实一点都不奇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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