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洛遗址位于青藏高原东麓,距离甘孜稻城约两公里,海拔约3750米。这个地方在2019年3月至2021年5月发现和出土了大量的旧石器时代的石器,石破天惊,一鸣惊人,震惊了中外考古界,尤其是这里第一次在东亚发现了阿舍利手斧,不仅彻底更新了考古界的认知,也推翻了美国人画的影响半个多世纪的莫维斯线。
美丽的稻城风光
引子悠悠人类历史长河中,充满了太多的艰辛和偶然,人类历史是一部长长的厚卷,而99%的人类历史都湮没在漫漫时空了,有文字记载的人类历史不足1%,人们努力在寻找几十万年前从非洲站立起来的第一个能够称之为“人”的先祖的迁徙、发展的轨迹,去思索我们如何走到了今天。
远古人类画像
时光没法倒转,就像河水无法回流一样,对人类文明历史的探索只能通过考古发掘研究来实现。
而由于年代久远,先民留下的东西太少,石头因为保存时间长,就成为考古发掘研究远古人类极其重要的一个依据。
这些石头陪伴着我们的祖先走过了文明到来之前的漫漫黑夜。他们选取了部分石头,把他们加工成简单的工具,战天斗地。尽管现在,早期先民们的身影已经消失在漫漫历史长河里,但是他们留下的这些工具,却仍然在自然界里静静地沉睡。——撒贝宁《开讲了》的开场白
上世纪40年代,美国哈佛大学人类学家莫维斯从英国的中北部到喜马拉雅山脉印度板块附近划出一条“文化线”,他认为,在旧石器时代,位于该线以西、以南的地区,是早期人类文化的先进地区,以阿舍利手斧文化传统为代表;而位于该线以东以北的中国等地区,是以制造砍砸器传统为特征的“文化滞后的边缘地区”。
莫维斯线。线的左下方包括非洲和欧洲就是被莫维斯称为人类早期文化先进区,右上方包括中国在内的则为滞后区
中华文明在人类历史中以其光辉灿烂为世界文明做出了突出贡献,但却被西方专家声称远古先民的文明落后于西方,这不能不让人感到遗憾。
中国的大地上难道真的寻找不到旧石器时代先进生产的遗存吗?
请缨2019年,随着川藏铁路建设的不断延伸,四川省文物考古研究院接到一个任务,到川藏铁路沿线红线处进行考古调查,避免大型基建项目施工过程中对宝贵的文物遗存产生不可恢复性伤害。
这种调查虽然必要,但是由于是一项配合性的工作,又没有任何的前期线索,所以往往是一种被动性的调查,结果也是不得而知。
川藏铁路
四川文物考古研究所的年轻专家郑喆轩听说后,立刻主动请缨,要求带队去进行考察。郑喆轩是一名旧石器专家,他早就对稻城这个被称为“水蓝星球上最后一片净土”的地方非常向往,吸引他的不是稻城优美的风光,而是稻城附近零星久远而模糊的旧石器时代线索。所以他认为这是一个极好的机会,可以探索心中那个梦,他果然不负众望,给了人们“石破天惊”的发现。
发现2019年3月,冰雪还未消融,郑喆轩带着他的团队来到甘孜的首府康定,登上青藏高原,他们一路艰苦前行,在翻越了折多山后,眼前出现了一片开阔地。
按照郑喆轩的经验,这里就是没有旧石器时代的遗存,也会有新石器时代的痕迹,绝对不会空手而归。
但是,没想到的是,经过十几天拉网式的排查和勘探,竟然一无所获,别说古代的遗址,连近代的痕迹也没找到。
高原反应带来的疲惫和头疼顿时像乌云般压得喘不过气来,他们感觉到了深深的挫败感。
但是,功夫不负有心人,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郑喆轩和他的考古团队
3月31日下午,郑喆轩像往常一样在东俄洛两河交汇处的一处平地上搜寻,他低着头,用脚不断地扒拉着地上的石头,凛冽的寒风吹在身上,虽然穿着厚厚的野外服,却还是感到刺骨的寒冷。
忽然,郑喆轩脚下出现了一个不大一样的石块,他内心一阵惊喜,赶紧弯腰捡了起来,仔细看了看,不禁大喊了一声:“天呐!”
在郑喆轩手中的那个石块有巴掌大小,一侧厚而圆滑,一侧薄而锋利,有着丰富专业知识的郑喆轩立刻判断出这是一个旧石器时代的手斧。
但他还是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赶紧把站在不远处的师兄陈宥成叫了过来,陈宥成接过手斧看了一会儿,抬头看着郑喆轩,两人不由得大笑起来。
此时两人的心情犹如拨云见日,一下子晴空万里了。
郑喆轩没想到的是,更大的惊喜还在后面,他即将打开一道十几万年前的时空隧道大门,改变人们已经掌握的历史认知。
惊喜配合川藏铁路的基础地貌勘察很快结束了,郑喆轩团队要返回省城,但是郑喆轩内心有一种莫名的预感,他预感在这个地方肯定会有不寻常的秘密在等着他。
在返回省城前,郑喆轩独自来到了稻城郊外,他信步走上一个小山坡,打眼望去,一片宽阔美丽的地方出现在他的眼前。
这个地方三面环水,一面靠山,水草丰茂,宛如仙境,郑喆轩不禁感叹道:“真是一个好地方,如果我是古人,我一定会住在这里!”
郑喆轩
这个地方给了郑喆轩强大的震撼和吸引力,他感觉这次来就是为了这个地方。
由于时间已晚,他们还要赶到其他的地方,只好离开了稻城,但是稻城郊外那个地方深深地烙在了郑喆轩的心里。
他内心思付,一定要到这个地方好好来考察一番。
这一等就是一年。
2020年5月11日,郑喆轩迫不及待地带着他的团队来到皮洛,这个让他魂牵梦绕的地方是一片很大很平的开阔地,南北长约2千米,东西宽约0.5千米,面积有一百万平方,绝对是一个非常宜居的宝地。
皮洛遗址全景
郑喆轩和队友们开始在这片神秘的土地上寻找,当天他们就发现了少量的石核、石片,第二天就发现了一个典型的石斧,接着发现第二个、第三个,郑喆轩内心一阵激动:这个地方果然不寻常!
到了第三天,更加震撼的场面出现了,在一片区域,满地俯首皆是各种石斧石器,郑喆轩和队友们不断地弯腰捡拾,简直停不下来。
高原的天气说变就变,天空忽然乌云密布,豆粒大的雨滴噼里啪啦掉了下来,但是郑喆轩和队友们丝毫感觉不到,他们处于一种高度亢奋状态,在雨水中不断地喊着叫着,不停地捡着地上的“宝贝”,直到衣服全湿透了,冻得瑟瑟发抖才找地方去躲避。
事后统计,郑喆轩和他的队友发现的旧石器时代的各种石器仅有编号的就达7000多个。
考古队发现的石器
硕果这一重大发现惊动了国家文物局,国家文物局立刻指导四川省文物考古研究院和北京大学文博学院联合对皮洛进行考古发掘。
2021年4月底,发掘正式开始。
虽然早有较好的预期和心理准备,但是现场发掘的成果还是让考古专家们惊喜不已,狂喜不已,甚至目瞪口呆。
他们在这里发掘了8层的人类活动遗迹,这是非常难得和少见的,更让专家内心狂跳的是,在土层里出土了阿舍利风格的手斧!
皮洛遗址发现的阿舍利手斧
在这里科普一下阿舍利的概念。
阿舍利石器是距今170万年前至20万年前的旧石器时期的一个阶段,因最早发现于法国亚眠市郊的圣阿舍尔而得名,这种石器的突出特点是加工面左右对称,它的重大意义在于显示了人类第一次有了标准化加工和对称的概念,是有非常重大的历史意义的。
但是中国一直没有考古发现阿舍利类型的石器,虽然广西百色和陕西洛南等地都曾经出土过一些类似的手斧,但都不是严格意义上的阿舍利手斧,所以前文提到的那条“莫维斯线”就判定包括中国在内的广大地区,在远古先民时代只是能加工一些简单的砍砸器,是比较落后的。
西方发现的阿舍利手斧
但是,这次皮洛遗址的发现,彻底擦除了这条莫维斯线,改变了人们的认知,也让这个长期困扰考古界的争论一锤定音。
皮洛遗址轰动了全国乃至全世界的考古界,毫无悬念登榜“2021全国十大考古新发现”,今年2月12日,郑喆轩被中央电视台《开讲了》邀请做了特邀嘉宾,向全国人民介绍了他发现皮洛遗址的经过。
郑喆轩参加中央电视台《开讲了》节目
皮洛遗址的发现让我们知道,人类在13万年前就已经登上了青藏高原,那时候人类的生产生活水平和在大自然生存的能力还比较低,但是我们的远古先民们凭借自己的聪明才智和勇于探索的精神,在这片土地上创造了辉煌的历史,进而创造了亘古灿烂的中华文明,这种精神流淌在我们每个华夏子孙的血液里,生生不息,万古长存。
四川稻城皮洛遗址获重大发现,这些手斧何以惊动考古界?
作为一个中国人,我们必须知道我们从哪里来,又去往何方。而如果我们想要我们的起源,那么我们就需要更加注重考古,因为考古能够给我们带来更多的知识,而且也能够给我们带来更多的证据证明我们的起源,能够让我们真正了解我们的起源。
我们国家一直在进行考古,只有考古才能够让我们有更加确凿的证据证明更多的事实,才能够印证我们的历史,而当我们在考古现场发现更多遗迹时,我们就会格外得关注。四川稻城皮洛遗址获重大发现,这些手斧何以惊动考古界?我认为惊动考古界的原因有三个:
一、这些手斧更加成熟。
在我看来,我认为这些物品之所以能够惊动考古界,就是因为这些物品是更加成熟的,相对于我们以往发掘的物品来说,这些物品能够体现人类的智慧,而且也能够让我们对这些物品有更深的研究,我们能够从这些物品中的形态和其他方面进行更多的分析,从而得出更加真实的结论。
二、这些手斧代表一个时代的分期。
这些物品之所以能够惊动考古界,也是因为这些物品代表了一个时代的分期,这些物品能够体现石器的不同形状,而且也体现了石器在那个时代是被运用的很广泛的,这是一个石器的时期,而且也说明这个时期能够更加先进。
三、这些手斧绝无仅有。
当然考古界之所以这么惊动,也是因为这些物品是独一无二的,我们国家很少能够发掘这么精致的物品,而且我们在未来也不一定能够发现更多这样的物品,这也就意味着这些物品很可能是绝无仅有的,因此考古界会特别重视。
以上就是我分析的这些物品惊动考古界的原因。
四川稻城皮洛遗址打了多少人的脸
自古都说中国最难走的路是什么,很多小伙伴儿会告诉我蜀道难,其实还有比蜀道更难的是通往西藏的铁路和公路,特别是铁路非常的难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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